十年前的坡博村(八百多年历史的古村)
十年前的坡博村(八百多年历史的古村)
#我的家乡地标故事#
博社村,是广东省陆丰市甲西镇最大的村落,自解放后为蔡姓单姓村。始祖蔡登瀛于南宋末年自福建莆田迁移至此地,生有四儿(称四房),其中三房延续发展组成今天博社村的宗族体系。他们建有各自房祠堂和分支祖公厅,而其中最具代表特色的便是由民居和祠堂组成的五马拖车建筑群,是典型的潮汕地区建筑。建筑群坐北朝南,冬天可抵挡湿冷的北风,夏季迎着凉爽的南风,可谓冬暖夏凉,顺风水之利。从天空上俯瞰,犹如五匹马托着后面一列列的四点金厝间(类似四合院),故称“五马拖车”。
在潮汕,屋又称厝。博社村的老厝非常讲究风水,常根据所处地理位置的五行属性等作成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星灰塑,这从乡里的建筑以金式、土式为主的厝头角可以体现出来。
乡里人称村里祠堂聚集的地方为老厝,而老厝里有一条老巷,老巷有口内壁满是青苔的井,每次经过那里,总有几只麻雀站在龙凤呈祥的石雕上欢声雀语些什么,叽叽喳喳,打打闹闹,好不胜欢,一整天巷子里都是它们的声影。只有佝偻着腰后别着手的老叔公托着脚步声经过,它才会收敛些。乡下便是这样的,过了农忙时期,悠闲对于他们来说是无奈又自得的。
老巷
有时生活也简单,
清晨起早,到后巷寻井里打上桶清水,
盐巴抹布,洗漱打理一番。
男人在屋外浇花除草,
妇人在屋里揭起锅盖,碗碗喷香。
中午时分,南风凉爽,吹着在老巷门口旁的屋瓦顶下打着纸牌的妇孺们,一只瘦小的手护着奶奶赢来的牌纸钱,眼神时而看去同龄的小女孩,不多会便相约到祠堂的广场前玩弹珠去了,等奶奶叫去吃晚饭时,这位妹妹也不告而别了,再相见已不知何时。
晚间,肃静的祖厅桌椅乌漆油亮。
暗黄的老灯垂吊在澡间
屋外的潮腔老生正咿呀开嗓。
阿公抿着半杯荔枝小酒,
搓着豆仁,若有所思。
阿嘛牵起我瘦弱的小手,
拿着竹凳,喜迎而去。
2008年的夏天,老巷平静的生活被打破。终日的蛀虫声使得长辈们一拍板,决定改建老化严重的祖厅,然而,还住在里面的奶奶却坚决不肯,特别是那一口曾饱食儿孙的灶台,拆掉它就等于折了她的命。族人们都很不理解她,觉得建新房是好事,守着一堆破东西有什么好的,看看周围的其他祠堂祖厅已经焕然一新,真看不得他们显摆的。再不搞出新的来,该叫人看低了。至于一口灶拆了,聚新家吃饭可不更好吗?
于是,慌骗老人出去后,就开始一番新世纪以来的锤砸,那一天在老巷,奶奶哭的撕心裂肺,漫天的尘烟在倒塌中一轮接一轮被扬越,仿佛眼前的一切又要昭告她重启颠沛流离的前半生,那是她儿时经历大灾荒的沉痛记忆,谁来痛斥人吃人,又谁来抚慰兄弟姐妹饿死大半的悲伤,只有哭啊哭。生前她老人家说,人生苦苦也会甜,人生穷穷也会富。患了痴呆症后,她还是会拉着我们的手,诉说着的。
2020年1月,当我再次回到老巷,它依旧从属于安宁。可物是人非,老人不在了,五马拖车建筑下的许多旧屋老化破损严重,具有文物价值的木雕石雕也鲜有人重视,
只有新式的祠堂在闪着彩色的光辉,它们随流而改建,外表装点的富丽堂皇,可却失去往日古朴的精华。
一到夜晚,潮剧的戏声再次响起,四周却显得空荡阴森。
最近听闻乡里的人在申报广东省古村落,仿佛为乡里那些破败的却含有历史价值的旧厝看到了曙光。我多么希望博社村的古建筑群也能改造成深圳宝安的凤凰古村那般,修葺完善,整洁有序,在传承中得到发展。
深圳宝安凤凰古村
当传统事物遇到现代文化的轮番冲击后,体无完肤的结果并不是人们想看到的。作为年轻一代,我们有责任传承优秀的传统记忆,保护古建筑,并为此付出一份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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